【新刊选读】黄河源头，天上玛多
本文刊载于《山野》杂志2019年2月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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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、图 / 白英
黄河的源头在哪里？诗仙李白诵出大气磅礴的“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”，诗人王之涣吟出空灵梦幻的“黄河远上白云间”。那么，“天上来”“白云间”在哪里？
黄河从巴颜喀拉山发源后，数百条河流汇聚到高地玛多，形成了上游最大的淡水湖鄂陵湖、扎陵湖。
这片秘境神奇广袤，湖泊遍布，牛羊肥美，风光绝美，黄河水就是从这里出发，开始了奔流不息的万里征程。
走进黄河源，寻秘母亲河的起源、艰辛和伟大胸怀，你会触摸到“天上来”，沉醉在“白云间”。
黄河是中华民族的摇篮，自古就有母亲河之称。我怀着崇敬之情，如愿踏上了母亲河的源头探秘之旅。
我们一行从青海西宁出发，翻越河卡山，奔驰在海拔4000米的高原平坝上，一路上山势平缓，白云低垂，天蓝如洗，感觉离天很近。
经过480多公里的长途行进，终于来到黄河源头第一县——玛多县。
玛多，藏语意为“黄河源头”。一进县城，首先映入眼帘的，是一座标有“天上玛多，黄河源头”字样的巨大雕塑，昭示着这个小小县城独特的人文资源与地理标志。
被称为“黄河上游第一县”的玛多，风中飞扬着彩色的经幡，藏族风情相当浓郁。
不大的县城，被一个丁字街几乎全部涵盖，中心的格萨尔广场上，身穿厚重藏服的人围绕着格萨尔王座雕塑一圈又一圈地转经。听当地老乡说，全县人口1万多一点，县城也只有3000人。
△黄河源头第一县——玛多
“一山有四季，十里不同天”，刚来玛多就感受到了高原天气的多变。夜宿玛多，听了一夜的雨声，一早起来，稍一愣神，刚刚的倾盆大雨，已迅速变成晴空如洗。
从县城一路西行，走不多远就变成了砂石路，我们的越野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摇头晃脑着前行，可以说这一路都是颠簸之旅。
因为路途偏远，路上除了修路的工程车，几乎不见游人。天地间仿佛就只有我们这辆车，这群人，和这广阔的草原，连绵的雪山相伴。
车子驰骋在无人的土路上，间或成群的黄鸭、黑颈鹤飞掠而过，路边不时出没一群群藏野驴，平添了几分生趣和惊喜。
不知什么时候，路边开始有了河流相伴，河面也无比宽阔。蓝天映在水中，静静的有如一个温婉尔雅的少女，流淌的是静若处子的温情。水很清，我手捧起喝了一口，这是母亲黄河年轻的乳汁，还有微微的甜。
约行60多公里，眼前忽见水天一色，广阔无比的湖面令我们无法想象，看路旁大石头上的大字，才知道鄂陵湖到了。
鄂陵湖的大颠覆了我们的认知。一路伴着大湖前行，好似一直没有尽头，转过一个又一个弯，眼前仍然是横无际涯的湖面。
鄂陵湖东西窄、南北长，犹如一个超大的宝葫芦，湖水极为清澈，走近湖边，会惊奇地发现，水面的颜色随着光线一直在变化，湖面仿佛抽象画般，从近到远竟呈现多种颜色的递变，纵横着青蓝、粉蓝、蔚蓝，显现出精致的姿态。
水波在明蓝色的天空下荡漾着，波光粼粼，天上的云彩、周围的山岭倒映在水中，清晰可见，被称为“蓝色的长湖”真是名符其实。
伴随着鄂陵湖一番回旋之后，进入一条长约20公里、宽300多米的沟谷，河水从这里分成九股道，散乱地穿过峡谷，源头处正是扎陵湖。
与鄂陵湖的形状恰好相反，扎陵湖东西长、南北窄，酷似一只美丽的大贝壳，镶嵌在黄河上。
△扎陵湖畔
扎陵湖水色碧澄发亮，湖心偏南是黄河的主流线，看上去，仿佛是一条宽宽的乳黄色的带子，将湖面分成两半，一半清澈碧绿，另一半微微发白，所以叫“白色的长湖”。
鄂陵湖和扎陵湖是黄河源头两个最大的高原淡水湖泊，被称为“黄河源头姊妹湖”。在河源地区，大河还叫做玛曲，从鄂陵湖流出后才真正地叫做黄河。
这里的黄河没有奔腾汹涌，也没有携泥带沙，它似一条哈达，吸收着天地的爱与光华，蜿蜒在草原上。
△扎陵湖畔的古寺
难以想象，那气势磅礴、汹涌奔腾，可以裹挟黄土、荡涤淤泥的母亲河——黄河，它的源头竟像个纯美的小姑娘，从湿地、小溪，到蔚蓝的高原双湖，是那样安静清澈，温婉妩媚，河边鸥鸟成群，俨然一幅天堂里的图画，让人沉醉而不忍打搅，同时也深感大自然的神奇与神秘。
漫步扎陵湖，抬头仰望，眼前遥远山顶上，黄河源的地标“牛头碑”，经幡环绕中泛着黝黑神秘的光泽矗立在山顶。
位于鄂陵湖与扎陵湖之间的措日尕则山，因为那巨大的“牛头碑”，现在的人们都叫它牛头山了。
前往牛头碑，需翻上牛头山，措日尕则山看起来就是个巨大的丘陵突起，趴伏在那里，隔很远就望见山包上盘旋的山路像长长的飘带缠绕往返。
车子在山路上来回盘旋着前行，海拔不断升高，到牛头碑前停止时，海拔标注是4610米。
△牛头山上
站在牛头神山之巅，极目远望，烟波浩渺的“姊妹湖”水色越发多变，连绵秀丽的巴颜喀拉山，广袤无垠的草原，蜿蜒东流的黄河水，壮阔、浩瀚、恒远。
太阳一会儿躲进云朵后面，一会儿又蹦出来。云影印在山脊上，一片片明暗变化着。随着黄昏的临近，颜色越发温暖起来，天空仿佛要烧着了一样，浓艳欲滴，刚才的云淡风轻到这时就像变成了油画，这才是天地大美。
终于站在了牛头碑之下，所谓牛头，并未雕刻眉眼，确切地说，只有两只巍然向天的牛角，黑中泛绿的铜铸，显得粗犷、坚毅、沧桑、强劲而有力，象征黄河源头青铜铸的牛头形“黄河源纪念碑”耸立在顶峰，气势雄伟。
碑上刻有汉藏文题词“黄河源头”字样，碑身高3米，碑座高2米，整个碑是牛的造型，碑式别致，字体雄浑，象征着中华民族历经沧桑的悠久历史和勤劳朴实的品格，以及伟大而坚强的民族精神，使人油然产生一种无与伦比的强烈凝聚力和向心力。
站在牛头山顶，目之所极，风光无限，山脚下宽阔的草地上一座名为措哇尕什则多卡寺的寺院小巧玲珑，如同一个小点依偎在水平如镜的扎陵湖旁。
传奇的是，1300多年前这片湖畔草原上，大唐文成公主从唐蕃古道经玛查里(现玛多县)沿河西行，至柏海(现鄂陵湖和扎陵湖)，与等候迎亲的吐蕃王松赞干布相会，松赞干布在这里建起“柏海行宫”迎娶文成公主，留下千古绝唱的佳话。
玛多是唐蕃古道上一个重要驿站，留下了许多美丽的传说，文成公主当年来到千湖之县玛多，准备过黄河。可随行人员试探了一下，这里到处是沼泽地，人马无法行驶，文成公主面对这种情况，更加思念家乡长安。
吐蕃大臣和当地牧民想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办法，次日，文成公主来到黄河边，看到河上架起了一座漂亮的彩桥。
△转经的老人
当她走上桥细看，才发现桥面是由牧民背着的木板组成，彩色栏杆是穿着鲜艳服装的儿童手拉着的哈达。
文成公主被善良的民众感动得落下了泪，决心扎根吐蕃，她忘掉了忧伤，高高兴兴前往柏海与松赞干布见面。
松赞干布迎娶唐朝公主的心愿终于实现，异常兴奋，两位新人在黄河源头度过了他们的洞房花烛夜，从此汉藏结为一家。
依偎在古朴、雄浑的牛头纪念碑围栏旁，那披银挂甲的巴颜喀拉山遥遥在望，高耸入云，皑皑雪山下，草原碧绿如洗；那撒满山冈、湖畔的牛羊，安然游动；黑白相间的帐篷点缀在绿绒毯上，青烟缭绕，牧笛悠悠。
这优美恬淡的绝艳风景，使人乐而忘返，回味无穷，顿生心荡神驰之感。
旅游贴士
交通：青康公路即国道214线由北向南穿过玛多，玛多县城玛查里镇并不在国道边，而是相距3公里，有柏油路与国道相连。西宁至玛查里已经通班车，每天早晨对发一班，用时10小时左右。黄河源风景区具体指“两湖一碑”，距玛多县城约60公里，砂石路面，自驾从玛多向西沿路标行驶可达。
住宿：推荐住在玛多县城，意在拍摄日出的人可在扎陵湖牛头碑下的牧民家留宿，但仅能接待10人左右。
特产：冬虫夏草、牦牛肉干、黄河花斑裸鲤
小贴士：高原地区要注意高原反应，备好相关药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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